這次北藝大的夏季公演《Kalpa:時光之刧》,是一齣結合了影像、舞台、燈光、舞蹈的戲,演員在台上的表演,已不只是莒哈絲筆下角色的真實呈現,更是一個個優美的形象和線條,隨著情境的發展而變幻不已。這兩位演員,他們對於這齣戲有什麼想法呢?為了完成這次表演,他們又做了哪些努力與挑戰?
受訪人:崔台鎬(以下簡稱崔)/蔡亘晏(蔡雅婷)(以下簡稱蔡)
訪問:潘芊樹、洪儀庭
文字整理:洪儀庭
1.對於莒哈絲的作品的感覺是什麼呢?你們覺得她寫作的主題是什麼?
崔:其實我閱讀過的書目並不多,所以莒哈絲的作品對我而言,其實有點艱澀,但看過老師規定過的幾部作品之後,覺得她所寫的人都非常地單純但是又很複雜。 當然「情慾」的意念非常明顯地在閱讀她作品的第一時間內感受到,而她的人物,總給我一種冷冷的、緩緩的,表面上感覺如此單純,沒什麼表情,內在卻又十分飽滿、複雜、濃烈。尤其在【死亡的疾病】中,莒哈絲的直接、不隱諱、 誠實,讓我感受到對於寂寞,或是現代人的心理壓抑的某種意念。
蔡:我覺得是好像在吃一袋灑滿地的麥芽糖。就是已經流到地板上,四處都是,也許沒什麼味道,但是好像又有一點甜甜的。可是它非常地黏,你會一直陷在裡面,有一種沾黏、包覆,然後快被吞噬的感覺。
2.聽說演員有被導演要求減肥,有何減肥的心得?可否介紹我們一些減肥的小撇步?
蔡:就是晚上盡量不要吃澱粉。
崔:六點以後不要吃東西就會變瘦。
蔡:然後要每天對著鏡子催眠自己覺得自己越來越瘦、越來越漂亮。
崔:早餐要吃得像皇帝,午餐要吃得像貧民,晚餐要吃得像乞丐。
你真的有這樣實行嗎?
崔:算有,就早餐真得吃最好。可是其實男生瘦是要練壯。
那你有練嗎?
崔:有啊,但還是被嫌。(笑)
3.關於這次畢製,想要達到表演上的目標?
崔: 由於我所飾演的「男人」這個角色,這個段落在整齣作品當中,算是有點被獨立出來的片段,與導演在其他片段所有建立的節奏與氛圍有些許不同,所以希望能夠在片段發生當中的短短時間之內,讓觀眾感受到想要探索這個男人在想什麼的感覺。就如同我當初閱讀小說的探索感一樣,希望能夠真情至性,而非矯揉造作,如果說之前演出的《群盲》是著重在身體與聲音,那這次的重點,就是由心出發,感受當下的空氣流動,單純地進入角色,讓觀眾看到不再是崔台鎬,而是一名80年代的法國男子。
蔡:對我來講,因為這應該是一齣台詞最少的戲,我想我的台詞加起來應該在一百個字以內,最難的應該是你要怎麼用眼神或者是肢體去表達莒哈斯文本那種很細膩的表現手法。常常會被老師唸說一個笑容不對,或者一個眼神不對,那味道就完全不一樣。
崔:我也是一樣。因為觀眾非常近,所以差之毫釐,失之千里。要讓觀眾抓不到破綻;也是因為語言很少,所以眼神、或者動作、或者表情,少一點點跟多一點點都不行。
蔡:雖然我們沒有很多台詞,但是眼神跟表情都要建立在很豐厚、很真實的情感上面。不能覺得很簡單,越簡單的東西越難,像走路,你要怎麼去擺放你的腳、怎麼前進、身體的重心,然後你要有很真實的東西建立在你的身體裡面,你才有辦法去表達。
崔:以走路來講,你重心放不穩的時候就像個流氓或是像個小朋友,跟這齣戲角色的形象完全不一樣。因為我們有很多舞會的場景,那個法國殖民時代的越南,裡面的人就有屬於他們的樣態還有容貌。像我飾演男生的角色的話,怎麼用那麼簡單的文字,讓觀眾在第一時間就知道動機,或者是要營造的生活感。
所以你們有去專門研究那個時代的人的儀態嗎?
崔:目前沒有到研究。我們會看莒哈絲原著就有的影片或者是那時候的一些電影。
蔡:老師會給我們看一些法國片,因為那裡的法國人從小就生活在越南的環境裡面,他們對於生活禮儀、舉手投足都是那麼地富有紳士、浪漫的味道。
崔:因為我覺得我們也不是完全地模仿那時候的樣貌,因為你假使真的做了那些儀態反而跟莒哈絲的氛圍不一樣,這就是這問題弔詭的地方,那你怎樣去抓那個中間值是這次表演上最難的部份。
蔡:嗯,神態。
4.這次製作,和如萍老師工作的過程如何?
崔:跟老師工作很開心,她很放任我們去發展很多自己的東西。老師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
蔡:對,她給我們排練的方式跟以前差很多,以前可能比較斯巴達教育,帶是她現在好像比較想要給我們一種自律的觀念,在排練場可以開心但一定要自律,不可以懶散。
崔:以前的嚴苛,感覺上是因為她在教我們排演基礎,但她現在的身分是導演,所以就以一種我們是演員然後她是導演的方式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