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4日 星期五

獻給在困境中仍追尋夢想的人




《海鷗》導演 葉子彥老師 專訪

撰文/李孟寰

        在眾多劇本中,子彥老師選擇了《海鷗》作為這一次學製劇本,這是為什麼呢?子彥老師說,去年是契訶夫一百五十週年誕辰紀念,當時受到邀請重新回到最愛的劇作家、最喜愛的劇本。而當北藝大邀請製作學製時,一方面礙於時間考量,另一方面,學校的教育劇場要在各個經典主流中找尋可以提供全面學習的文本,《海鷗》的確非常適合。子彥老師也說,從沒有過一齣戲連導兩次的經驗,而在幾乎可以說是不同文化背景下做演出,也相當期待在新的世代裡面,能讓契訶夫的作品一樣感動現代的觀眾。
      許多人以為重要的現代戲劇脈絡應該發生在人文薈萃的都市,殊不知這劇場史上奇妙的劃時代影響,竟是發生在莫斯科。老師覺得,許多新的形式、新的內容都是由此開始,契訶夫的影響是全世界的,其重要性可見一斑。
      子彥老師表示,契訶夫打破了很多的規則,他的戲沒有太大的戲劇衝突、沒有明顯的動作。相反的,他並不主動歸結強烈的意識、主題。反而提供觀眾一個想像的空間,從客觀的對話邀請我們進入他的世界。契訶夫有的是對人性、生活的真切觀察。
然而這其實和劇場是有一定衝突的,生活本來的面貌沒有矯揉造作的人物,但劇場強調的往往是高濃度、高張力的表演性。契訶夫用的是淡淡的筆觸由外圍開始聚集,到最後集結成一股力量。
《海鷗》的調性是半褪色的、如水彩一般淡淡的氣氛。契訶夫散文、小說式的台詞是動人的,卻也是困難的地方。子彥老師認為,現在年輕的演員在表演訓練上對「文學」的感受能力較薄弱。在劇場裡的演出,風格上強調總體藝術,文學的部份相對式微。寫實自然,是契訶夫對生活如水晶般對理性的關照,但於此同時,契訶夫有很多的象徵和隱喻在劇本中,這些都是在寫實的場景裡微妙表現出來。如何在真實的語言、外在環境中表現出超越表徵的事情,也頗有難度。
        第二次執導《海鷗》,子彥老師說,演員的部份是一個挑戰。去年合作的演員都是較有經驗的專業演員,今年則是學生演員。老師覺得,兩者各有千秋。一方面,北藝的學生較年輕、經驗較淺,對於指令的接收需要花多一點時間。另一方面,學生有的是內在的真情、用生命去演繹他們的角色。老師也覺得,北藝的製作,在各部門的分工合作與創造的制度、能力上是相當專業的。
        子彥老師說,劇中妮娜的人生難題,其實就是每個人的人生難題。是什麼人生難題呢?老師笑著說:「就是『人生』」。生命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而妮娜裝備好自己,準備戰鬥,經歷過這些風雨,她仍然沒有放棄。對於生命追尋那種充滿希望的意志力、忍耐的能力,是妮娜的課題,也是我們的。子彥老師覺得,妮娜最終其實真正享受當一個演員的狀態,這也是老師想要送給大家的。希望作為劇場人,儘管預知自己的困境、理解現實的巨大力量,仍能在生命中保有毅力和熱情。
這齣戲,獻給在這些困境中仍追尋夢想的人。子彥老師:「祝福你們,要一代一代傳承下去,要有信心,要有忍耐的能力,要堅持到最後。」


海鷗導演專訪—訪談心得
撰文/鄧旭倫

  在戲劇系中庭的露天座椅上,我們和導演聊著《海鷗》,導演話語飛揚隨風。即將在兩個禮拜後演出,導演信念堅強且充滿希望,仿若陽光灑在我們身上,他的心裡有光。

  導演說《海鷗》是巨大的誘惑和陷阱,無論導演、演員或設計,這是一個相當挑戰的劇本,因為它是人生的縮影,有理想也有失落;是生活中我們盼望的夢想與心悸的現實,每一個細節都掌握在契訶夫筆下。這個劇本很動人、很難,演員表現精湛會是驚人的演出,但真實往往我們不易碰觸,我們大多時候是怯懦、避逃的思索以及行駛生活。面對自我是如此艱難,何況實際發生於生活周遭的大小人事物。然而,一旦願意用真摯的心去碰觸與感受劇本,便會看到契訶夫筆下的風景,並有更多領悟。

  談及真實,妮娜隨著劇情進程與流變時時牽引著觀眾,她的得失宛若和我們相同,觀眾多多少少都可以從妮娜身上找到自身的解釋與出路,尤其就讀戲劇系的我們,勢必會面臨妮娜在藝術事業上追求的相同處境。

  導演說從學生時代開始就以妮娜為典範,他要獻給在困境中仍然追求理想的藝術家一段話:「永遠不忘初心,在理解現實的狀況下還要保有自己,並且要記住自己所謂何來,不要失去純粹的心。」

  我將導演的話銘記在心裡,也記起《海鷗》給我的感動。希望在藝術的道路上每個人都能對得起自己,雖然還是會發生很多事,必有獲得與磨難,但我們要相信那不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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