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宏 訪問/整理
關於契訶夫及設計理念
我始終無法忽略,契訶夫在人的身上有多細膩的觀察,在他的角色之中能看到太多人的本色、還有人與人相互的羈絆與關係,而在描繪的同時,所謂的大方向卻也沒失準過,讓我們觀看者能夠無法自拔地進到故事之中,理解他們的無力與對生活真實的掙扎觸感。就像導演說的,我們與他們同樣,用盡全力生活著,時而感到無力、痛苦。即使我們像被用小火慢煮的青蛙一樣,在這個同化等於安全的鍋爐中忘記溫度,但也是因為現實中有不一樣個性的小人物,所以我們能察覺到,身旁溫暖的溫度。而這一切的種種,也是因為變化與停滯相互作用著所造成世界的平衡。
契訶夫看到了,也將各個平常我們沒有注意到的面向寫出來,那我們呢?
在導演理念的文案中,曾寫到:「……然而我們的世界冰冷,人與人之間疏離,而他們熱切地面對生活、痛苦、無力,與我們相比,他們似乎比較有溫度, 契訶夫這份細膩的溫度,或許是現代人所缺乏的。」
確實,隨著社會化及時代畸形地快速成長,人們漸漸的為了保護自己而疏離,所以,才需要來看我們這齣劇,提醒大家,曾經,我們擁有卻忘記的、給予溫暖的這份力量與溫度。
契訶夫不也是用冷漠疏離來描寫溫暖?人類不也是用貧乏痛苦來想起生活?因此我們跟他們相異卻沒有不同。
關於服裝風格
原著背景是在十九世紀,但我們(不管是劇本、導演或設計)都一致不打算一定要回到十九世紀,雖有敘述者A(現代)、敘述者B(夾在故事與敘事之間跑來跑去的角色)、契訶夫筆下的人物(過去的年代)三個層次,可能會有多人疑問我所謂過去的年代:1920~1960年代的二十世紀,不過是前不久的「近代」,而對某些人來說這根本不是什麼過去?但我把它拉的這麼近,一方面是因為年輕的我們可以拉近與過去那些人的距離,一方面我們不需要穿越就可以感受到共鳴,導演理念曾提到她看到契訶夫筆下人物的溫暖,與現代的冷漠疏離,所以我更希望這樣的暗示可以被觀眾認同或看見,就能藉此引發人的共鳴與成長。
設計上和製作上遇到的困難
一開始我就半開玩笑地對導演抱怨:「怎麼故事那麼多角色啦?」對於經驗不足的我來說,很擔心無法兼顧到每一個場面、每一個時刻以及每一個角色本身。我和指導老師莫禮圖老師討論了一小段時間,曾經我們覺得是一段一段moment的相遇,但後來我們感受到整體的相同性,感覺這些人可以是被困在同一個城鎮,他們互不認識卻會擦肩而過。而我們看到被選取出來的是他們的生活,這些想走出來的人們怎麼被困住,就像有時的我們。於是,服裝設計的大方向就此定下來了。
困難有三,一是,人多,在設計初期就有許多問題,包括如何在不多的預算內,還能夠支持那麼多人、以及那麼多套的衣服,還有那麼多故事交織快換的技術。二是,年代,設定上是一個剛剛過去的年代,但這年代我們也確確實實沒有經歷過,因此許多想像和research可能會有偏差,感謝莫禮圖老師總會在我跑錯方向時把我抓回來。三是,服裝設計的演員功課,我覺得演員十分厲害,能在自己與不是自己中抓出角色,他們必須要有足夠的客觀和不易被沖走的中心主觀,而且能身體力行地去感受各種不同角色。某些角色如果我沒辦法那麼了解他們,我就不知道他們會穿甚麼樣子,於是我也會不停問這些角色:「你是甚麼樣的人呀?」
比起實踐,我們的教學範圍廣,但製作技術的時數不是那麼足夠,至少我自己技術能力沒辦法在幾堂課中累積起來,屬於平均弱。因此在製作上我必須一再好好感謝我們的技術指導老師們、還有謝謝學弟妹們的幫忙,現階段的我要是沒有大家的鼎力相助,我也許根本什麼也做不出來。謝謝大家!
(明天會是好天氣嗎 排練照 / 黃勤芳 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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