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14日 星期日

如果有正義 ── 評《死亡與少女》 康雅婷 撰文

如果有正義 ── 評《死亡與少女》康雅婷  撰文

  劇本在開始時註明地點「可能是智利,也可能是另一個經過長時期專制後終於接受民主政府的國家。」說明這是在一個政治尚未穩固的國家,那麼伸張正義的法律在這個時候能夠真正發揮它的效力嗎?
  劇中以三個角色形成三股拉力,各據一方,讓故事在其中來回跳躍、發展,而觀眾能以自己的方式選擇觀點。Paulina在第二幕第一場說:「我腦中唯一想做的就是抓住他,讓某個人幹他,這就是我想要的,讓他知道那種感受……」,以應報理論來實現正義,以牙還牙,這原先是她多年來的想法,但隨即她又對Gerardo說:「你知道甚麼才是我真正想要的嗎?我希望他坦承一切。」真正的正義是犯罪者的打從心裡的坦承與反省,而非他所受到的懲罰。對Paulina來說這就是她在真正面對Reberto後所想要的Reberto在劇中可以是無辜的、有罪的,他是被審判者。而Gerardo是一股新生的卻仍無堅穩立場的中立者,相信國家、相信民主,認為有國家司法捍衛的正義不會被剝奪。劇本開放的結尾,或許能讓我們重新思考社會環境教育我們的價值觀跟我們自身所感受到的,開始重視自己的而非大眾的觀點。
  三個演員以寫實支撐著整齣戲,兩個演員以非寫實試圖輔助對應的相同角色,導演說明並沒有要讓他們相似反而希望有他們獨特的風格,我相當贊同,但可惜在較少的篇幅裡還沒有機會接收到他們完整的樣貌,因此大多時候比較讓原有的段落變得瑣碎。也因為是飾演同一個角色,雖然有不同風格,但除了台詞上的分配是角色的連結,其他表演或導演上的處理比較可以看出想做出差別,就少了兩個演員扮演同一角色某種程度連結的樂趣。以篇幅來看,寫實角色還是要負擔角色的不同面向及矛盾,因此再加入兩個非寫實角色的影響可能無法幫助太多。
更多可能是分散了主要三個演員本來會形成的張力。而寫實表演在許多緊張的肢體關係(如:打、掐),或是某些較激動的台詞裡(如:Paulina跟丈夫提到要他代替她強暴Reberto時),從觀眾多次大笑的反應可以檢視某些片段,是刻意或是不經意的引發某些笑點,同樣有被分散聚焦在主題的危機。還有一點是丈夫在劇中的矛盾,原本也許可以藉由Gerardo來跟隨劇情可能變換的立場,我們不但可以不斷去思考真相究竟為何,也可以在非法正義以及國家律法中可以感受角色人物的猶豫進而理解三個角色所持有的立場。
    雖然用舞台、服裝模糊化時代背景,企圖拉近與觀眾的距離,但另一方面也可能捨棄了強化角色的可能。因為三個角色都是因為當時政治環境下的產物。
而舞台大多時候對於演員的走位其實幫助比較少,對於導演可運用的位置相對也比較平面,除了將大門設在樓上,有一個小小的平台空間之外,其他時候我們看見演員從左到右,或從右到左,這樣寬的舞台對演員在某些時候是不利的。加上舞台前緣代表陽台的那片石塊,無法快速的建立空間,也許是因為要建立海邊的房子而有這樣的設計,但當非寫實角色在石塊之上會顯得與舞台主體有太大的區分。可能更模糊了舞台的意象。原先就出現在劇本裡第三幕第一場最後的鏡面設計,讓觀眾面對著自己,雖然是一個清楚的意象,但如果已經模糊了時代背景,我想也許可以找到不同於當年劇本所說的,一種新的方式來表現連結到觀看者的角度,讓觀眾檢視自己,重新思考。加上鏡面的材質與多片的設計,讓鏡面原本能夠使觀眾無法躲避的正視自己,但在這樣的處理後似乎少了該有的力量。
    導演忠於劇本的結尾,並無明確的說出Reberto是否就是當年對Paulina施暴的人,讓焦點不再停留於這場審判最終的結果,而是審判中從三個角色出發所引發的矛盾,以及每個人對正義不同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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